带血的砖头“砰”的一声砸在桌子上，震下的碎屑迸溅。
吵闹的人声盖住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，谢迟抓住谢父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，在他发懵的表情中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抬手拳拳到肉。
谢迟表情很平静，看着谢父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死物。
周围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单方面殴打惊住了。
等他们混沌的脑子反应过来想要拉架的时候，谢迟松开了谢父，任由他如同烂泥一样滚到地上。
谢迟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，脚下施力引得谢父一阵猛咳，身子如同虾米一般拱了起来，对着一旁吐出一口血来，里面还带出几颗牙齿来。
谢迟拿起桌子上的砖头，在谢父惊恐的神情中对着他的头直直砸了下去，谢父被吓得闭紧了眼睛，已经肿得不成样的脸缩在一起，五官都在用力。
“砰！”
谢父浑身一抖，砖头在他耳边碎成两半。
这一看就是来寻仇的！
天使看着年纪不大，头上还带着伤，但这一举一动当真是狠。
当即震得旁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，谁也不想为了牌桌上的狐朋狗友伤了自己。
谢迟拿开自己的脚，漠然的视线冷冰冰地看向谢父，他道：“再敢动我，都别活了。”
恶心的味道冲的人发晕，谢迟踢了谢父一脚，简洁道：“钱在哪。”
能在这里找到谢父，谢迟就是现在想不起来也能将昨天的事拼凑了个大概。
无外乎就是为了钱。
谢父没想到谢迟会这么猛，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，全然不见昨日的凶恶劲。蓦然想起六年前谢迟捅在他身上的那一刀。谢父惊醒，这几年谢迟的沉默，竟然让他都忘了他这个儿子到底有多狠！
曾经小小年纪就敢拿着刀与自己同归于尽，更何况现在已经长大了的他。
谢父心中生惧，抬手指着麻将桌下面的暗格，喉咙中混着血含糊不清的说：“都在那个里面！那个里面！”
谢迟拉开，把里面的钱拿出来，只剩一千多了。
一言不发拿着钱攥在手里，谢迟被众人目送着离开了这里，刚一从里面出来，谢迟便觉得眼前阵阵发黑，头晕的厉害。
谢迟敢来这里直接对谢父动手，就是笃定他们不敢报警，聚众赌博他们敢报警就是自寻死路。
谢迟现在的状态很不好，出来门之后他的额头就开始冒虚汗，强忍住胃里翻涌着的不适，往大路边走，准备坐车回家。
然而走着走着，天上下起了雨，滴滴点点落在谢迟的脸上。
糟糕极了。
谢迟站在一处房檐下，高大而消瘦的身躯紧靠在身后冷冰冰的墙面上，借此缓解身体的不适，看向雨幕的眼睛透出令人心悸的死寂，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，看不到情感也看不到生气。
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，谢迟漠然无视，任由它振动。
他很累，没有心情和别人扮演一个好天使。
可手机停了又动，反反复复个不停，好似谢迟不接电话就誓不罢休一般。
烦透了的谢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直接关机，入眼便看见桑白的名字。
“……”
谢迟的手顿了下，眼眸中的死寂渐渐散开。电话自动挂断，下一秒又打了过来。
谢迟指尖滑动，刚一接通，桑白傲气不耐的声音立刻传来，“你在哪儿？！”
谢迟张口，声音是与表情不相符的温和，“我在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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