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墨，缓缓浸染了云居阁的每一寸空间。
单孤刀独坐幽室，骤闻门外纷至沓来的脚步声，心头猛然一震，似有千钧重担为之一轻。
然而，那细微的声响渐次清晰，他辨得分明，是李相夷几人回来了。
除此，再无其他人。
他侧耳倾听，众人毫不避讳的交谈声穿透门扉，字字句句，皆入他耳。
李相夷不光用自己的血杀死了子痋，还深入皇城，通过罗摩鼎的指引找到了母痋，并一并诛灭。
要不然，过了这么久的时间。
他真的等得太久了。
单孤刀的面色瞬间如死灰般黯淡。
心中更是荒芜一片，再无一丝生机。
他倔强地站起身来，直直地瞪视着前方漆木山的牌位。
目光又仿佛穿越了那个木质牌位，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。
空洞的眼中，闪烁着偏执的死寂。
麻木的嘴角，是阴冷的弧度。
“我便将这条命赔给你！”
他低吼一声，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癫狂。
随着一声闷响，单孤刀重重地倒在了漆木山牌位下的地面上。
红艳艳的鲜血，自他的额角汩汩而出。
瞬间染红了他的面颊、衣襟，乃至整片地面。
他的眼前一片血红，视线逐渐模糊，眼前的一切都似倒退而去。
退回了，他再回不去的曾经。
“李相夷……我再不会……输给你了……”
他的嘴唇微动，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声音。
仿佛在对着空气、对着那个可悲的自己，诉说着最后的倔强。
红通通的视线中，他似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推门而入。
看不清，那是谁?
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?
是心痛?
还是嗤笑?
不重要了！
都不重要了……
黑暗，坠落，将他彻底吞没。
李相夷静静看着一点点失去生机的单孤刀，眼中有片刻的湿润。
他轻声问道:
“你……悔了吗……”
然而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。
身后的方小宝面色木然，眼中看不出是何情绪。
李相夷终究还是将单孤刀葬在了漆木山的坟墓旁。
一则，兑现了当初对师父的承诺。
二则，他觉得单孤刀应继续在师父跟前忏悔。
他问过师娘的意见，师娘只是叹了口气，未置一词，他便自作主张地如此安排了。
方小宝自目睹单孤刀身死，便再未开口说一句话，整个人显得无措而恍惚。
但到了第四日，李相夷还是开口对他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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